珩翎

笔下人间,岁岁年年。

【双鱼座】难忆

今屿x向鱼


破镜重圆。ooc归我。请勿上升选手本人。


“我的离开会让你彻夜难眠吗?”




2022的上海发生了很多事,疫情的恶化,比赛的失利,徐翔宇在那间不算宽敞的训练室里,和他的队友们度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。


他的春天说坎坷也不算坎坷,常规赛提名最佳选手,带领队伍豪取常规赛11连胜,一路杀进总决赛,已是许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。


可说顺利也不算顺利——毕竟春末那场总决赛的失败来得太过猝不及防。


随后一切发生得都很快,换下首发,挂牌,转会。今屿拖着行李箱走出俱乐部,恍惚间又想起了当年离开eStar来到这里的那一天——


他的新队友们纷纷出来欢迎他,FLY和妖刀两个自来熟自然而然地上前搭话,他笑脸相迎,眼神却止不住地看向队里的中单向鱼。眼神对视,向鱼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,显得很不好意思。反倒是他这个新来的大大方方走上前去,伸出手,“你好向鱼,我是今屿。”


彼时他虽然早已认识眼前的人,却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——


上次见面还是双方队伍交过手之后的退场拥抱,谁也没想到再见时,戏剧般地成为了队友。


“你好,今屿,欢迎来到狼队。”听到向鱼这样说,他的心脏像擂鼓一样跳动起来。




刚到狼队不久,今屿就在队里过了自己的20岁生日。低头那刻,他许下了三个愿望,一愿亲朋好友身体健康,二愿比赛顺利常胜,三愿……


三愿什么呢。


拖着行李箱的今屿在俱乐部门口发了会呆,那时的他有些天真地以为,以后还会有第二个,第三个在狼队度过的生日,却没想到,那是第一个,同时也是最后一个。


他只在这里待了不到一年的时间,像一个暂住的旅人,时候到了,他又要走了。


出发前队友都出来送他,飞牛和妖刀一如既往地乐观,一左一右搭上他的肩,告诉他没关系,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,辅助帆帆也在一旁抱胸点头示意,唯有向鱼——


蔡佑其没来。


他回头看了一眼大门,飞牛似乎明白了什么,他挠挠头,叹了口气说道,“你别怪佑其,他这性格……你也知道。”


“我知道,那我走了,你们保重。”今屿没有再多作停留,他坐上了出租车,摇下车窗,和昔日的队友挥手,作最后的告别。最后的间隙,他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。



俱乐部二楼训练室,一个身影站在窗前,注视着那辆出租车逐渐消失在视野里,死死地咬住下嘴唇,一声不吭。


这个春天对他们而言,最后以遗憾告终。






六年后。


今屿以一个冠军宣布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结束。疫情好转,恢复线下比赛,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总决赛。最终今屿所在的队伍以4:3战胜对手,站在台上向观众席深深鞠躬那一刻,明明已经是夏末了,他脑子里却闪现出还在狼队时春决的画面。


那年训练室里的灯光很暗,比起总决赛的舞台差得太远。年轻气盛的他第一次进总决赛就吃到了苦头,为此付出了离队的代价。却也从那时开始学会冷静,学会融入整个团队,为了继续站在职业赛场上,他从打野转回射手,又转成指挥型辅助,最终在26岁这年站上这个颁奖台。


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。


在获奖感言的最后今屿宣布了退役,感谢了这几年来所有成就过他的教练和队友,以及所有在职业生涯这条路上帮助过他的人。那一刻,他有一刹那的恍惚,心想,原来我已经离开他六年了。


庆功宴上大家欢呼着举杯庆祝,几杯酒下肚,大家都有些微醉意。今屿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,在队友的调侃中推开包间的门。


可刚出门没走几步,就在走廊上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。


他在梦里见过很多次这双眼睛,也总是这样看着他,好像在无声地质问他。


“佑其……唔!”


今屿张口欲言,突如其来的吻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,很凉,他的第一感觉是一片凉意落在嘴唇上,然后是一阵疼痛——向鱼泄愤似的咬了他一口。他看到那双充满水光的眼睛此刻已经闭上了,睫毛微微颤抖着。


向鱼喝多了。他下了判断。


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,向鱼像只鹌鹑一样很快缩了回去。他低着头,灯光很暗,今屿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

走廊是公众场合,虽然今晚他们队已经将这里包场了,但是人多嘴杂,他担心被有心之人看到后,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。


于是他伸手扶住向鱼的肩,强迫他看向自己,“佑其,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。”


向鱼没有说话,是默认的态度。


徐翔宇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房间,拉着他走进房内,将门关上,转身看向眼前的人。


说实话,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了联系了。微信聊天记录停留在新年时公事公办般的祝福——而此时已是初秋。




“为什么就退役了。”向鱼开口打破了僵局,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,“我们……”


我们什么呢。


徐翔宇想。是“我们这么久没联系了”,还是”我们还没一起拿过冠军”,还是“我们和好吧”。


我们和好吧。





今屿想起他在狼队的那一年。那年的除夕夜,他躺在床上和向鱼视频。


“佑其,新年快乐佑其!”


“佑其佑其,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佑其。”


视频那端向鱼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,他支支吾吾地小声回应道——


“我……我也是”


反倒让今屿一愣,脸上逐渐浮现欣喜的神色。




后来的一切变得顺理成章,他百般无赖地缠着向鱼,最终对方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,被迫拥有了一个烦人鬼男朋友。


在一起之后他们的生活其实没有多大的变化,也许是今屿训练赛时多吃了向鱼两波中线,美其名曰“让男朋友多吃点”;又或许是平时的动手动脚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,“我男朋友,碰一下怎么了?”使得队内其他人直呼受不了。


期间今屿屡次和飞牛以换宿舍为条件打赌,就为了和男朋友多睡几晚,每次都在飞牛嫌弃的眼神里抱着自己的被子嘿嘿笑着往向鱼房间钻。



可今屿总觉得虽然在一起了,向鱼总表现得总有些奇怪——时而冷淡时而跳脱。他有时会短暂地想,向鱼真的喜欢他吗,喜欢他什么呢,随即摇摇脑袋把不该有的想法甩到脑后——他相信佑其对待感情不是随便的人。


当他们以为这段感情会一直持续下去时,谁也没有想到分离会来的如此之快——春季赛结束后,今屿挂牌了。


这件事今屿起初就没打算瞒着向鱼,告知他之后,向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随即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就没再说话。


今屿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,抱怨了一句,“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淡啊。”话音刚落他就感到大事不妙,想找补却发现对方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了。


果不其然,向鱼开口道:“你早就这么觉得了吧。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新鲜感玩玩而已,现在准备走了也只是来通知我一下。”


我有什么挽留的办法呢,你就像一座漂流的岛屿,居无定所,而我永远只能是追着你的一尾鱼,你无聊的时候就回头看我一眼,逗我一下,一旦要走了,我就只是被丢下的那一个。向鱼这么想。


或许是总决赛输得太过惨烈,两人的心情都很差,又或许是双方都怀疑对方在这段感情里的投入程度,他们吵了一架,最后向鱼垂下眼帘不去看他,淡淡说道,“那分手吧。”


今屿也就答应了。


所以走的那一天,向鱼站在楼上看着今屿和队友拥抱告别,看着他坐进车里,离开自己的视线,也就此离开了自己的世界。


头两年他们闷着一口气,谁也没联系谁,后来比赛场上难免会遇到,为了显得没那么难堪,也就以昔日的队友相称,礼貌问候两句。


那段短暂的感情,就这样被埋在了那年春天。没人知道他们曾短暂地相爱过。




后来今屿有时会想,如果那年他们拿到了冠军,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走,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。


可这样的假设是毫无意义的。


今屿也就不再去想了。但是午夜梦回之时,他总会梦到向鱼用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,然后他就会从梦中醒来。


醒来后自己的眼眶也是一片潮湿。




此刻再对上这双眼睛,使他蓦然生出一种今夕何夕的错觉,仿佛那六年他们从未分开。


可他们真真切切的分手了,向鱼亲口提的,他也答应了,现在来找他,又是为什么呢。


向鱼见他不回答,借着酒劲又想上前亲他,今屿没有阻止,却也没有回应。


如果是16岁的徐翔宇,会反手抱住他,加深这个带着醉意的吻。


可是他现在26岁了。


他不再是那个飞扬跋扈,热烈追求感情的少年。


他怕这只是向鱼喝醉了言不由衷,怕醒来以后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蔡佑其。



可向鱼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衣领,哼哼唧唧地索吻,不安分地想往今屿怀里钻。


今屿本想将他推开让他好好冷静冷静,见此状况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,咬牙切齿道:“蔡佑其,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。”


随即给队友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先回家了,便把手机关机后丢在了一边。


房间里只有一张沙发,但徐翔宇想,那也就够了。






第二天清早,蔡佑其浑身酸痛地睁开眼睛,暗骂了一句徐翔宇不做人。


昨天在基地看到今屿宣布退役那一刻,他就坐不住了。他眼圈通红地反复看着总决赛的颁奖典礼,一扎啤酒被他喝了见底,最后是彭云飞叹了口气,将他手中的啤酒瓶夺下,告知了他今屿队伍庆功宴的地址。于是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。


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是想干什么——总之绝不是和身边这个人上床。想到昨晚发生的事,向鱼的脸又开始发烫。


今屿醒的时候看到向鱼坐在窗边,背对着他,他突然想起从前和蔡佑其一间宿舍睡觉时,也总看到他半夜披着睡衣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。那时他以为向鱼是不大喜欢和他一起睡——所以后来他也就减少了换宿舍的次数。


“佑其。”今屿喊他。


听到动静的向鱼顿了顿,转头看他,今屿这才发现蔡佑其手里拿着根烟,烟头已经燃烧了大半。


他皱了皱眉,他起身走上前去,拿过向鱼手中的烟,丢进旁边的烟灰缸里,俯身去问他,“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?”


“……你走之后,偶尔睡不着。”


闻言今屿的心脏抽痛了一下,他当然知道蔡佑其习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他说的“偶尔”绝不会是真正的偶尔,更有可能的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。


为什么睡不着呢,是因为我吗,我的离开会让你彻夜难眠吗。


“这些年在新的队伍过得怎么样,”向鱼有些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,他抬头看今屿,“新的队伍的中单,会给你让中线吗?”



你会偶尔想起我吗。


“不会,他们都不像你,你是绝食流中单。”今屿笑了笑,“佑其,他们都不如你。”


“佑其,我们和好吧。”


向鱼看着他,心里突然苦涩起来,为什么会想要和好呢,是因为离开的这些年里,还会想起他吗。


今屿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,坦诚道,“我经常梦到你,佑其。”


“梦到你坐在窗边一个人发呆,然后红着眼眶看我。”


“以前我们因为成绩,因为很多原因分开了,那时候年轻不懂事,做了很多错事。”


“现在我不会再说走就走了。”


“别再哭了好吗,我们和好好不好。”


今屿觉得自己像等待审判的犯人,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属于他的刑罚。


可他等来的是宽恕。


“我……不太会当人男朋友,”


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,你多教我。”


“我以前总觉得没安全感,也是我不对……我应该更相信你一点的,”向鱼轻声说道,“我很想你,翔子。”


向鱼被拥进一个有力的怀抱,没说完的话淹没在今屿突如其来的吻里,他的心跳漏了几拍,随即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回吻过去,眼角落下一滴泪来,掺杂进这个略带苦涩的吻里。


这份迟来的爱意终于破土而出,六年后生根发芽,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
幸好,他们最终没有错过。





有天晚上徐翔宇突然问了蔡佑其一个问题。


“佑其,你还记得我来狼队刚过的那个生日许的愿吗?”


“嗯?”


“一愿亲朋好友身体健康,二愿比赛顺利常胜,三愿……”


“三愿什么?”


“三愿和你,一直在一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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